“我会叫巡逻队开始调查。”卡尔蒂斯当即表示，却被北野一把拉住了手腕。
“不，你不需要。”北野走向老者，双手上黑枫叶的印记亮起，赤红的火焰腾空烧灼。
“他从未出现过，因此也没有消失。”
那团火焰缓缓飘向老者，在接触到的瞬间吞噬了那具无名的肉体，硕大火球在雨夜里无比耀眼，是一个人依旧存留于世时绽放出的最后的光芒。
“为什么——我们应该要把他移交给巡逻队，然后开展调查。如果你把证据全部烧得一干二净了，那怎么办？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，一遍又一遍......”
“你说那么多干什么？”北野皱了皱眉头，没有回头地离开了。卡尔蒂斯频频看向那个冒着雾气的水洼欲言又止。
“我只是要防止瘟疫爆发。细菌，懂吧，尸体引起瘟疫不是因为神明的怒火，也不是因为伟人的陨落，单纯是细菌降解了有机体然后......然后......”北野最后还是闭上了嘴，其一是因为她想不起那些课本上的内容了，其二是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——哥伦弗斯有没有细菌？
于是她把头发撩到耳后，“说起这个，卡尔蒂斯，你有没有多余的扣子？”
三个人——确切而言是两人一龙，站在小巷的出口，盯着北野的胸看。
“......啊？”
“变成女性其中一个最不习惯的，就是胸太大了。”北野捏了捏自己眼下的两大坨，如此富有弹性，如此形状姣好，“因为胸太大，挥剑的时候扣子不小心崩了。”
“这个......这个......”
“这也算是烦恼吧。”
北野瞥了加西亚一眼，后者骄傲地抬起了头。
“这个，前途无量。”
不论是被称赞什么，只要被北野称赞她就很高兴。
接着，北野又看向卡尔蒂斯。
“......”二人相视无语。
“这个，稍有遗憾。”
做完评价后，北野吹着口哨就走了，加西亚追上来挽住她的手臂，用力蹭了蹭，似乎还打了个呼噜。
这是猫吗？
不过，不知为何，她忽然觉得心情变好了许多。
在路过士兵们的时候，哪怕这群大汉努力保持肃立，目光还是在本能驱使下瞄向了北野的胸口。
好......好大。
许多人发出了这样的惊叹，一边狂吞口水。
这位骑士大人，太厉害了。
当然，若果被他们知道北野实际上——至少曾经是，现在心理上是，一个男性，他们又会做如何感想？
......
......
“莉娜，醒醒。”
北野蹲下，推了推还在呼呼大睡的神明，后者纹丝不动。
“醒醒，醒醒。话说，巴菲呢？”
“巴菲......我给他安排了房间过夜。”
可怜的孩子。
想起巴菲，也的确是无妄之灾。
现在他的守御者喝巨龙都不在身边了——不，加西亚更准确地说，是北野寄养在自己家的。
“巴菲是克劳狄的后代对吧。”
“是的。”加西亚点了点头。
“啊，克劳狄，忽然有点怀念呢。”
克劳狄-齐塔诺，齐塔诺家族的老祖宗，也是北野的养子。
说起和克劳狄的相遇，北野就觉得那段时光比起现在似乎要有趣得多。
在七百六十年前，克劳狄还是一个只有十五岁出头的小屁孩，脸上脏兮兮的，每天在托罗港口捡人家不要的废品变卖。很难想象，就是这样一个弱不经风，和野猫似的男孩，最后创立了强大的齐塔诺家族。
每次想起这些，北野都会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属于历史的一部分。
“你们说的，是克劳狄-齐塔诺？就是齐塔诺家族的先祖？”一旁同行的卡尔蒂斯听到这个名字后皱了皱眉头。北野和加西亚是在记忆中寻找那些模糊不清的面容，而卡尔蒂斯则是在回忆历史书上的画像。
“是的。克劳狄是个小混球，这一点没有多少人知道么？”北野蹲下生，把莉娜背到了背上，继续前进。
神明真的很重，很难想象可怜的巴菲背着这样的负担一路走到了角斗场。
某种程度而言，也许是被霉运历练过，巴菲的心智坚强得可怕。
当然，不排除他只是单纯憨憨的可能。
“我看到巴菲，就想起了克劳狄，他们的样子不是很一样，但无论是瘦弱的身板，还是贱兮兮的气质，都如出一辙。有些东西刻在了基因里，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被抹去。”
“小混球？基因？”
卡尔蒂斯觉得听北野讲话，比历史课还要使人疑惑。
“基因的部分你不需要知道。但你要知道，克劳狄-齐塔诺是个小混球。”北野轻松地说道。
卡尔蒂斯瞪大了眼睛，努力掩饰自己惊愕的情绪。
小......小混球。
从小就在各种书籍熏陶下成长的卡尔蒂斯，不是很能接受这个说法。要知道在《诸国的开端》一书中是有专门章节描述神秘的‘齐塔诺家族’的。有人说克劳狄一身魔导能力举世无双，击败巨龙后夺走了巨龙的宝藏，从此建立了齐塔诺家族。
也有人说，克劳狄的父亲是个神秘的将军，在侵蚀年代结束后开始周围盗墓，积攒了雄厚的财富。
但无论如何，众说纷纭，唯一确定的，就是克劳狄神勇无双这件事。
许多书形容克劳狄‘正气盎然，高大威猛，风度翩翩，接受过良好的教育’。
“克劳狄是我在托罗港口捡回来的......那时候我们正在托罗港休整，准备进攻赛巴顿公国——现在赛巴顿似乎已经灭亡了，以前和莫尔登公国离得很近，总之，那时候他一边捡垃圾一边在码头当工人，活得非常凄惨。”
北野从口袋里摸出一跟在伯爵府顺走的烟斗点上，没有放在嘴里，只是拿在手上。烟雾缭绕，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隐藏在了烟雾中。
“再后来，我就把他留下，帮我们清点后勤。”
“所以，实际上齐塔诺先生......他，他是深渊阵营的人？！”卡尔蒂斯的声音都在颤抖，她不敢相信自己看过的史料竟然被全盘推翻了。
“是那样没错。”北野似笑非笑地看向卡尔蒂斯，“所以，加西亚也是深渊阵营的巨龙哦。”
“......”卡尔蒂斯深吸一口气。
自从把北野召唤出来，她遭受的震撼就从未停止过。
“那......你，你来自另一个世界，就像勇者那样......你们认识的时候，是什么样子的？”
说起这个，也是十足奇妙。
这是跨越了时空的对话，哪怕对话者就在旁边。
“这个，就说来话长了。”北野看向天幕，那里的蓝月让她想起了地球。
一个回不去的家。
“我和巴洛迪......都是胆小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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